田氏瞧着女儿闪闪发亮的眼神,再见到布氏越发愿意跟季安宁倾诉的神态,她在一旁微微的笑了起来。
夫妻之道,田氏想起来就叹息不已,她和季守家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吧。田氏想起宁氏来,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庆幸。
至少老了老了,她有一个相伴的人,哪怕是互相不说话,至少有人伴老。季守家如今待她是上了心,可是田氏待他,却再也没有那份心。
布氏想着季安宁家里的情况,又瞧一瞧端坐在一旁的田氏,有些话不好说啊。她笑着说:“日后,小十要是还在城外当差,你们就继续住在城外。
阳光和雪儿这里读书大事,有你大哥和大嫂看着,你只管放心。过了年后,趁着你们还年青,再怀一胎,不管男女再生一个两个,家里孩子们多,热闹。
你看我生了四男一女,最后还只有你大哥留在都城里陪我们。你母亲跟我生的一样多,如今瞧着大约也只有最小的儿子会多陪他们几年。”
季安宁满目诧异神情瞧着布氏说:“梢弟成亲之后,林弟也到了能定下亲事的年纪,他们应该能在都城里待上好几年吧。”
田氏在一旁说:“梢儿一直想着跟你哥哥一样外放出去当差,如今正好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明年春后,有机会,他就会申请外放任职。
林儿这边意思也差不多,夫子压制他好几年,他今年科考过关之后,只怕是会直接外放出去。
男儿志向远大,我们做家人的人,只能由着他们去。”季安宁心里涌上浓浓的舍不得情绪,在都城的日子里,弟弟们总是会借机出城看她。
她的心里面那能不明白,是他们担心顾石诺待她不好,他们去为她壮胆气。布氏伸手拍一拍她的手,笑着说:“兄弟姐妹能长长久久的团聚,自然是好事。
然而兄弟们有前程可以奔,你也要觉得欢喜。”季安宁好半会绽了一个笑脸,说:“大家都在都城,就是常常见不着人,我心里也没有那样的不舍。
可是想到他们去了外地,这一去,没有好几年,只怕是不会再会。哥哥嫂嫂一家人在外面好几年,只在信里听说过侄子们的事情,都不曾有机会面见。”
田氏想起长子一家人在外地好些年,听说那个地方环境差,她的心里担忧不已。只是她想起布氏的话,如他们家这样的情况,季树立只有在外面才能奔出一道前程来。
田氏知道长子是有想法的人,她不会挡了儿子们的前程。她抬眼瞧着季安宁,笑着嗔道:“你没有出息,你盼着兄弟们有出息,就要记得有舍才会有得。
只是几年不见面,再见面,亲人照旧是亲人。何况你嫂嫂说你给侄子们做的内里衣裳,件件都贴身舒服,她给他们兄弟全穿上了,他们会记得都城里,还有你这么一个嫡亲的姑姑。”
布氏和邵氏交换眼神,她们都觉得田氏想得明白,难怪季守家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之后,终究是收心回来面对田氏。
季安宁听田氏的话,她笑起来说:“母亲,你只管安心,我这不是初初听到消息,心里一时过意不去,才在你们面前随意说一说话。
其实我是最家里面,最支持家里兄弟们奔前程的人。”布氏笑瞧一瞧季安宁,她可不曾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田氏瞧着季安宁轻叹几声,她想着自家那将来会有出息的外孙子们,别给这不争气的亲生母亲拖着张不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