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爷这一次没有病太久,几天后,他就恢复过来。季安宁这些孙辈自然而然的正常去给他请安,他老人家的架子还是端得高高的,半靠坐在榻位上,季宝花陪侍在他的身边。他对孙子辈轻淡的应答,对孙女辈依旧是漠然视之。
大家为了不影响季老太爷的休养,请过安之后,很快就退了出来。季洁悦牵了牵季安宁的手,低声说:“我们去祖太太那里请安。”季安宁轻扯了扯季安玉的衣裳,她听了之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低声招呼说:“我们快去快回,可不能瞎耽误。”
四个小女子手牵手进去季老太太处,老太太受了她们的礼节,叫人打包点心给她们吃,低声叮咛说:“那边现在不太安稳,你们就别在我这里耽误,早些回去用心功课。”季安玉带头接了点心包,大家一块出了季老太太的这边的房。果然走到院子里时,瞧见季宝花探头出来的打量的眼神,阴阴沉沉让人瞧着就没有欢喜的意思。
出了老园的院子门,季洁悦摸了摸胳膊,抖动着身子说:“宁姑姑,我怎么瞧着宝花姑姑的眼神不对劲,比下雪天还来得冷?”季安宁自是早瞧见季宝花那副模样,自从她姨娘走后,仿佛把她身上不多的温度跟着带走一样。
季安宁抬头瞧瞧天色,说:“大约是要下雪了,天冷,她看人自然也冷。”季安玉跟着往天上望一望,她跟着点头说:“大约也是要下雪了。”然后话题就歪了起来,大家都往还有几天下雪的事情上面歪去了,忘记了季宝花那双阴沉沉的眼眸。
季树立学堂放假了,雪下得大,田家大舅亲自来季家接季树立兄妹去田家小住,许下过年前会准时送他们归家。季树立和季安宁还是喜欢在外祖家的日子,田家现在分出来过日子,是非少了许多,一家人同心过日子,家里的气氛都跟别人家不同的松快。
田家老太爷一样是对规矩要求严格的人,可是在规矩之外,他待儿孙们很有慈爱之情。田家老太太虽说不在管着家事,可是却不是田家内宅的闲人,还是儿媳妇们心里的主心骨。季安宁每次面对他们两人,想起季老太爷这对老夫妻,只觉得路一样是人走出来的,可却有人把自已的路越走越窄,最后路不通,便逼着儿孙们来为他开路。
快要过年的日子,田家的大人们自然事情多,半大的孩子们也专心在功课上,季树立跟着表兄们在一块学习,就是田百珍也因为要跟着绣娘学习针法,只能由着季安宁跟着田家大舅母身边,瞧着她如何管家理事。季安宁跟田家大舅母身边几日之后,只觉得田家大舅母这个当家主妇,本事不弱于布氏,两人在家事处理上各有千秋。
季安宁喜欢瞧田家大舅母吩咐管事们行事,田家大舅母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遇闲时,她不管季安宁的年纪小,懂还是不懂,还会随口指点她一两句。季安宁原来瞧不明白之处,一下子开窍起来。季安宁现在明白过来,为何前世有人说,大家里面主妇的这份职业,能做得尽善尽美的人,也是超级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