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心情很好,在布氏走了许久之后,她还是满脸笑容跟身边管事妇人说:“我们宁儿这样的容貌品性,自有慧眼识瑰宝的人。只是那家人好不好相与,你让人一会去听着一些。”管事妇人笑了起来,说:“有大老爷和大夫人在一旁看着做主,他们两人委屈不了宁小姐。”
季老太太听管事妇人的话,她笑着点头说:“我家老大和儿媳妇都是极好的人,我是前世修得福缘深厚才能有此孝子佳儿媳。我这一世只怕修得福缘不深,再有来世怕是无法与他们再相遇。”季老太太近来开始跟着田家老太太有些信佛,她的心性越发的慈悲平和起来。
季守业兄弟对父母双方晚年择不同的信仰,都是听之由之随他们去。相对季老太爷表现出来对道修上面的虔诚来说,季老太太对佛法有些太过随意。季老太太这种人是越老越让人喜欢的老人家,按她的话说:“我在人世没有几年了,信佛,只是寻一份心里的寄托。”
季老太太和田家老太太交好,两位老人家都信佛,却都不是那种虔诚的信佛老人家。田家大老爷起了心思想要为母在家修佛堂,他来寻季守业商量成事。季守业提议他先去征询老人家的心意,不要花了心思,老人家却不乐意。
季老太太曾经跟季守业说过,家里修佛堂道堂都是大事情,可不能因一人而要全家人跟随而行。季守业兄弟无人信佛信道,晚辈们瞧着对此也没有上心的样子。兄弟三人都不愿意因为老人家的信仰,而把后代子孙往那两条路上带领。
田家老太太果然如季家老太太一样,否决长子的提议,她言说得明白,这不过是老人家晚年起的心思,用不着全家跟着来,何况她也只是喜欢听人说一说佛法,却不习惯终日用素。她希望田家子孙将来要往庙堂去,那能容得下他们分散了心思。
季老太太听得田家老太太这么说明之后,她感叹的跟季守业说:“我这样的年纪,还能交得这么有见识的一位朋友,是我的幸事,也是你们的幸事。有母如此,田家的人,是家里孩子们可以交往的人。”
季守业一样为有母如此而骄傲,他笑着说:“母亲,田家的孩子们和我们家的孩子自在交往,也是田家的人信服母亲的品性。”季家老太太可不去占这份功劳,她笑着说:“你们夫妻把家当得好,这可是你们两人的功劳。”
季家老太太在儿子面前从来不会隐瞒儿媳妇的功劳,布氏知道季老太太的话后,她笑着跟季守业说:“我一直觉得自已的命好,上面婆婆待我如女儿,我又嫁得良人,生得儿女个个懂事体贴,就是顺带着照顾的侄子侄女待我都是非常的贴心。”
季守业笑语她,说:“按你的说法,我的命也相当不错,娶得贤妻儿孙孝顺侄子侄女亲近。”夫妻两人在此时都没有想起季老太爷这个让人败兴的长辈。他们提及家事,面上都是满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