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无论在什么时代,瘟疫都是一件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战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时代,没有高明的代付,甚至连一场风寒都可能要了人的命,更不用说是瘟疫了。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萧千夜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人了。”蔺长风神色肃然地道。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是为了…阻止瘟疫蔓延。当然,灭口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毕竟一旦瘟疫蔓延到外面来,短时间内朝廷可能没时间管,但是等到这件事过后,落阳山的事情就难免会暴露出来了。
南宫墨起身,道:“我去落阳山跟师兄汇合。君陌,长风,你们……”
“我跟你一起去。”卫君陌拉住南宫墨沉声道,“你一个人去萧千夜未必会听你的。长风,灵州的事情交给你。”蔺长风也知道事情的轻重,面上再无一丝的戏谑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便是。你们也千万小心。”
对上卫君陌坚定的神色,南宫墨也知道劝不住他,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
当下也不敢再有什么耽搁,两人立刻就带着人快马兼程的赶往落阳山。落阳山在灵州边界,距离灵州城有两百多里,南宫墨一行人快马加鞭也是第二天傍晚才赶到了距离落阳山最近的一个小镇落霞镇。天色已晚,何况如今落阳山里的情况未明根本不适合贸然进入,边决定现在落霞镇歇息一晚,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坐打算。
刚刚进了小镇,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跟着南宫墨二人同来的都是紫霄殿的高手,自然能够察觉到不对劲之处。街角,还有许多隐秘的地方都能够感觉到有人在偷窥。这种被人暗中盯着的目光杀手是最为敏锐的,他们从一踏入这个小镇这种偷窥的目光就没有断过。
卫君陌侧首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房,房面不改色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消失在了人群中,南宫墨靠在卫君陌身边低声道:“是江湖中人么?”卫君陌垂眸淡淡道:“不太像,愿意掺和朝堂之事的江湖势力不多。”虽然许多权贵人家都少不了供奉几位江湖高手备用,但是真正能被他们请到的大多是一些江湖散人,那些有组织实力强大的江湖门派是不会轻易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的。
南宫墨挑眉,“这个时候在灵州还有这份实力的,只有萧千夜了。难道萧千夜也在这里?”
卫君陌微微点头,这里距离落阳山最近,以萧千夜的身份就算亲自过来处置此事也绝对不会以身涉嫌,会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奇事。既然知道是什么人,事情就好办多了。南宫墨挑眉一笑道:“赶了一天的路咱们也累了,先找个地方歇息吧。”
落霞镇上只有两间客栈,南宫墨自然选了比较好的哪一件。刚刚走到门口,南宫墨脚下便顿了一下,不由地莞尔一笑。
卫君陌低头看着她,以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南宫墨含笑不语,只是拉着卫君陌快步走进了客栈里。
一进门,就看到客栈大堂里坐着一个翩然若仙的白衣公子正在自斟自饮。如今这个时候,来投宿的人原本也极少,偌大的客栈大堂里倒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南宫墨等人走进来,弦歌公子挑眉一笑道:“你们来得倒是快。”
南宫墨无奈地苦笑道:“师兄的信里写了那种事情,谁敢耽搁。”
弦歌公子挥退了看到客人想要上前的掌柜,朝两人招招手道:“过来坐下说,掌柜的,先送些饭菜过来。”难得见到师兄如此体贴,南宫墨浅浅一笑拉着卫君陌过去坐了下来。弦歌公子闲闲地打量着两人,最后目光落在南宫墨的脸上笑道:“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没人欺负你?”
南宫墨失笑,无奈地道:“师兄,谁能欺负我?”
弦歌公子点点头,赞同地道:“不错,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欺负不了你。卫世子,你说是不是?”
卫君陌端起弦歌公子放在他跟前的酒浅酌了一口,淡然道:“师兄费心了。”
“……”弦歌公子笑如春风的俊脸顿时有些僵硬了。师兄什么的…谁是你师兄啊?
南宫墨看看两人,低头强忍住心中的笑意。弦歌公子轻哼了一声,淡淡道:“墨儿,自从离开丹阳,你可算是出息了。如今提起星城郡主的大名,咱们大夏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南宫墨连忙赔笑道:“哪里,弦歌公子才是独步江湖,精彩绝艳。”
“谄媚。”弦歌斜睨了她一眼道:“原本我还觉得你这么多事之分辛苦,如今看你这模样只怕也是自己乐得受累,我就不啰嗦了。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么?”其实弦歌也知道比起将妻子娶回家中千娇万宠着,不让受到半点的风雨。卫君陌这样肯放任南宫墨出门行走,甚至是参与自己的正事的人才是难得。毕竟,自家这个小师妹可不是什么寻常的闺中娇女,若是真的对她千呵万护,十指不让沾阳春水,只在闺中金尊玉贵的养着,她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
南宫墨点点头,问道:“师兄为何会在这里?”
弦歌道:“你大婚前我曾经路过灵州去访一个旧友,他就住在落霞镇外不远的山上。”
“那…这位先生?”
“死了。”弦歌沉声道,看得出来提起这件事弦歌公子的心情不太美好,“他虽然年事以高,但是身为习武之人身体还是不错的。素来极少生病,但是我去的时候他却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不止是他,他身边照顾他的两个侍从也死了。我去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浑身长满了一种青绿色斑痕。我从未见过这种病,根本没来得及问出什么他就死了。当时我赶着去金陵,无奈之下只能将他的尸体活化之后安葬了。你大婚之后,我想起此事觉得有些蹊跷,就回来看看。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了他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说他半个月前进落阳山采药,一时迷路走进了落阳山深处。那地方非常隐秘,而且山中有重兵把守,他一直以为那是朝廷的什么矿场不想跟朝堂上的人打交道,所以一向不会靠近那里。”
弦歌公子看了看两人,继续道:“进去之后他也是避开了守卫想要尽快找到路出去,却不想撞进了一片乱葬岗。在乱葬岗中他不慎被地上的一块木片划破了左脚脚裸。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之后两天他身上就开始长那些斑痕。他自己也是会一些医术的,等到发现自己治不了打算下山去找大夫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两个侍从都病倒了,症状更他一模一样。他知道他们可能是患了一种传染病之后就绝了下山的想法,何况…这附近,其实也没有比他医术更好的人。两个侍从都不会武功,四天后就死了,他用自己配置的药物拖了几天,期间也发现,他们所换的这种病,就是因为他从落阳山里带出来的伤所致。他也用自己的血喂了一只常年养在身边的药鼠,那只药鼠当天夜里就死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得留下一封信,然后打算自己死之前连同两个侍从的棺木一起烧了……”
听完弦歌公子的话,南宫墨也是百感交集,但是他知道弦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果然,只听弦歌道:“我看完信之后,照着他信中所说的路线摸进了落阳山……”
“师兄!”南宫墨沉声道。弦歌公子扬眉一笑道:“墨儿,你该知道,这世上如果有什么人是最后感染上什么瘟疫或者毒物的,那就是我了。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