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相对于前线来说,还算是安静祥和,路上还能看见不少游客在哭墙拍照留念。
轿车驶入一家酒店门口,所有人下车,与大部队汇合。一百多名无国界医生,集合上两辆大巴。
一辆标致着“un”悍马h1吉普车在前面引路,两辆载着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大巴紧随其后,出了耶路撒冷之后,前往加沙的路况变得越来越差,道路坑洼不平,随处可见当地脏兮兮的小孩围在路边伸手乞讨。
赵跃民希望让大巴停下来,去照顾一下路边的孩子,分给他们一些糖果,可是联合国维和部队以安全为理由拒绝了,说之前就有游击队埋伏在路边,以小孩为诱惑,伏击了人道救援署的救援物资车辆。
大巴上的收音机嘈杂不清地在播放着以色列进攻行动的新闻,这项高达25亿美元的军事行动,造成了无数难民的死亡和住宅倒塌。
赵跃民跟刘慧并肩坐在一起。他看着这个身边的女孩,娇小瘦弱,倒是与她现在所做的工作颇为不相称。
“刘慧,你能讲讲,你是怎么会想到参加这样一个组织?”赵跃民好奇问道。
赵跃民试图了解这样一群特立独行之人的心思。因为,他明白,自己此次的任务,就是带苏红回家。他要迫切了解苏红和这样一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先生……”刘慧笑了笑,“在香港,很多人都问我,大家都保不住饭碗,你却跑到非洲什么地方当义工。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们这群人很古怪?”
“我……”赵跃民有些尴尬。
“每个人的出生,都是带着一定的使命。”刘慧侃侃而谈道,“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会做商人,有人会去当作家。而我感觉,我的使命,就是去那些有战争和灾异的地方,伸出我的援手。我父亲当时劝我,说现在香港经济不太好,还是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比较好。你去中东当义工,回来可能找不到工作。可是……”
刘慧一笑:“可是,谁会料得到,一年之后,到底到底发生什么呢?也有很多人担心,说我们工作很危险。其实,你看,我们也是有安全指引和保护的。”她伸手指了指车窗外的联合国悍马车。
到达加沙的时候,已是傍晚,远处响起了隆隆的炮火,天空中一片阴霾,空气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街道上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交通十分拥堵,街上到处都是在国内九十年代才会出现的淘汰车型。整个显得秩序混乱但又是很热闹。
街头推着木头车贩卖着甜瓜的小贩,售卖彩色绚丽足球的店铺,仍然让人感觉到残存的生活气息。
在加沙市郊三十公里处的什法医院,各类单架频繁进出,满身带血的医务人员急匆匆地进行着各项抢救工作。
赵跃民见到了苏红。苏红是此次救援行动的翻译。掌握日、英、法、阿拉伯语等多门语种的她,也成为了无国界医生组织跟当地政府沟通的桥梁。
此时,她正与两名巴勒斯坦官员进行沟通着。
赵跃民坐在一旁,看着苏红一脸认真的模样,更显出一种精英女性的飒爽和干练。有句话说,男人工作的时刻最迷人。女人,也不是一样吗?
“跃民,你怎么提前到了?”苏红见到了赵跃民,有些意外,更加多的是惊喜。
她热切地挽住赵跃民的胳膊,朝别人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赵跃民。”
几位欧洲籍医生,都一脸的羡慕:“赵先生,我们其实都向追求苏小姐。可惜你捷足先登了。”
苏红拉着赵跃民,到军用帐篷外说着话。
赵跃民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远处几公里外隆隆升起的硝烟,说道:“这里没有芭蕾舞,也没有歌剧院。你倒是能够适应?”
“芭蕾舞和歌剧院算什么呀……”苏红满不在乎地一甩头发,“跃民,当你发现了真正想做的事情后,这些表面的东西,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红……”赵跃民想起了苏国梁的叮嘱,说道,“这里每天都有炮火声,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苏红瞥了赵跃民一眼,“回去干什么?”
“回去结婚呀。”赵跃民说道,“你想主外还是主内?你主外,我就天天回家给你烧饭。”
苏红被逗笑了:“你一个堂堂的总经理,大厂长,给我烧饭?你们油田的那些年轻女职工都要恨我虐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