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听到郭邴勋的话后,回忆了好大一会也没有想起来。他那时将所有的眼光都放在了石井四郎身上,满心都是恨不得要食其肉,饮其血,以解中华数十年之屈辱,那里还顾的上旁人。
看着杨震疑惑的目光,郭邴勋摇摇头有些不解的道:“我看你当时的眼光都放在日军大佐身上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别的。而且你那时看向那个日军大佐的眼光,就像狼一样凶狠,别说当时我站在你身边都感觉凉飕飕的。那个日军大佐是什么人,让你恨成这个样子。你认识他?这个日军的大佐个子倒是蛮高的,我见过不少日本人,但是像他这么高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郭邴勋的疑问,杨震自然不能说出自己在后世看到过那个家伙的照片,所以知道他便是这支日军细菌战部队的创始人。拿中国人做人体实验,便是这个家伙始创。
从这支部队创立到日军战败,被活活用来做细菌实验的中国人究竟有多少,已经没有一个准确数字,但至少在三千人以上这样的真实原因。好在他会说日语,倒是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借口。
杨震摇摇头道:“我倒是不认识他,但是从那几个日军对话中,我听得出来,那些日军军官中为首的那个军医大佐便是这支日军部队的部队长也是这支日军细菌战部队的创始人石井四郎军医大佐。”
说道这里,杨震苦涩的一笑道:“拿中国人做活体实验研制细菌武器也是这个家伙首先提出来的。你说此人让我如何不恨?在这个穷凶极恶的人的眼中,我们这些中国人的生命不比他们可以随时拿来解剖青蛙更有价值。”
这些是能说出来的,相对于这些,让杨震心中真正泛起一阵阵苦涩的是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即便是将其千刀万剐也无法赎其在中国犯下的罪恶的家伙战后却拿着用无数中国人的生命换来的细菌战实验资料与美国做交易,获得美国占领当局的庇护未受任何法律甚至道义上的追究,依靠在中国捞取的大笔财富得以安享余生,直到最后病死。
不单单是他,还有那些在中国做下无数血案,恶行累累的日军各级军官又有几个受到了严惩?细菌战、化学战,各次灭绝人性的大屠杀,犯下这些罪行的日军战犯又有几个受到了甚至哪怕是最基本的道义上的制裁?公理、正义在强权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
尤其对于标榜正义的美国人来说,无论这个人曾经做过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只要对他们所谓的美国利益有利,便是可以容忍与包庇的。为了可以为他们所用的这些细菌战资料,这些历来口口生生讲究人权的美国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连一个解释都不给的便对于这些战犯免予起诉。至于其他国家人民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受害者能不能接受,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对于杨震苦涩的笑容,郭邴勋虽不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但这苦涩的笑容他却是看懂了。沉默了一会他拍了拍杨震的肩膀道:“杨兄,别想太多了。现在咱们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将兄弟们带出去。咱们不怕死,但是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让鬼子做了实验品。只要咱们能活着出去,终有一天咱们会将这些小鬼子在咱们身上做的事情一件件的还回去。善恶终有报,只要我们活着,会有报仇的那一天。”
听罢郭邴勋的话,杨震郑重的点了点道:“你说的对,只要我们活着,就会有机会向他们讨还这笔血债的。”
与郭邴勋这番对话之后,心中郁闷稍微缓解了一些的杨震正想再说些什么,却是听到了那边的床铺上传来一阵阵的鼾声,到底是年轻,原来刚刚还一直挺着听着二人对话的小虎子却是实在有些坚持不住先睡着了。
看着半依着墙角睡得口水都流出而不知道的小虎子,杨震上前将他放好,又张开床上的一张旧军毯给他盖好之后,转过头对着郭邴勋道:“好了,郭兄先不说了,天色就要亮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要先养好体力。只有体力恢复了,咱们才能有办法。”
杨震劝郭邴勋好好休息以便早日恢复体力,但他自己却是睁着双眼一夜无眠到天亮。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镣铐被牵动发出的声音,杨震知道郭邴勋也并未睡着,他之所以没有说话,应该是还在消化自己的那些话。是啊,知道了这支日军部队的性质,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睡得着。
躺在自己的铺上一直没有再说话的杨震脑子却是一直在飞速的转着,不停的在琢磨着自己在后世看过的关于这支日军最大规模细菌部队不多的资料。
这支日军部队即便在日军中也是绝密,加之战败之时大部分资料又被日军销毁,公开出来的那些不过是皮毛而已,可供杨震所用的并不多。
尽管杨震在后世所知的那些能用的上的不多,但有一点对于现在的他却是很重要。后世那些手绘的草图与略微有些模糊的照片虽然不算太详细,但也让杨震知道了这里的整体结构。有了这些杨震便如有了一张地图一般,只要恢复体力,能出这间牢房,想必以自己的身手,在加上郭邴勋那个手下的配合,应该有办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