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能与山本大人,并肩在此战斗,是我李晓的荣幸。”
山本勘助那粗陋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双手拄刀鞘支撑着身体,遥遥指着越后军的本阵,言道:“你知道吗?能与上杉辉虎如此名将,对阵信浓上野十数年,这才是我山本勘助一生的荣幸。李晓大人,若是我此战不幸身死于此,就请你务必继续辅佐信玄主公,胜赖殿下,完成我未竟的意愿。”
“山本大人。”
李晓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类似的话武田信繁在川中岛合战时,也同自己这么说过,或许在山本勘助和武田信繁的心底,都将自己视作能辅佐武田家称霸曰本的能臣吧。
眼下武田军的本阵之中,山本勘助,李晓,保科正俊,保科正直,保科昌月,诹访赖忠,诹访赖丰,真田幸昌皆一身厚重铠甲在身,除了诹访满邻留守诹访郡,西村平三留守高远城外,武田胜赖麾下的家臣皆聚集在此。
而武田胜赖本人,则头戴鹿角盔、身穿着华丽的红丝系的铠甲,外套着五色鸟毛为点缀的阵羽织,一身打扮十分耀眼,仿佛恨不得告诉别人,我就是殿后军的总大将武田胜赖,有本事的快来取我首级吧。
正如这个时代武士的传统,每个上战场的人都必须有赴死,被人割脑袋的觉悟,所以在挂之前,穿着一身最体面的盔甲,也算是为自己一生武士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咚!咚!
山下敌军阵中的太鼓响起,敌军开始攻阵了。
一队一队的枪足轻,握持长枪,排列成密集的队列,上杉军的使番策马在各队之间奔驰,发布号令。冲在最前打头的,上野本地豪族的杂兵,上杉谦信显然是想用这些先方众们,来试探武田军的战力。
武田军这边,小谱请组已经将战壕挖好,近百人组成的铁炮队快步跳入了两道壕沟之内,纷纷将枪举起对瞄准正徐徐前进的豪族士兵。
“射击。”
第一列壕沟的铁炮队开火了,一排铁炮枪口喷出了火苗,而铁炮射击巨大响声回荡在山间,随着弹丸的发射,枪口弥漫的一片浓厚的烟雾,随即被山风吹散。
打完一发后,铁炮足轻们蹲在战壕里,将枪口朝上,先用推弹杆清理枪膛里的火药残渣,然后填充火药,弹丸,再用橡木制的推弹杠将弹丸和火药压实,最后用已点燃的火绳插入火孔之中。
为武田家铁炮队的第一列射击所震慑,眼见附近的同伴,被那看不见的弹丸夺取姓命,还有那巨大的响声,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上野豪族士兵,顿时一片混乱。
随即第二列壕沟的铁炮再度开火了,那轰然的响声,倒毙的尸体,彻底打垮了上野豪族杂兵的勇气。
仅仅是铁炮的两轮齐射,作为第一番阵的上野众豪族的军势就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不少足轻丢弃了长枪四下奔逃。
这一番情景令身在在山坡上的李晓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