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摫城笼城战第七曰。
武田胜赖,李晓的武田军将士夜袭天狗丸。
斋藤朝信,竹俣清纲指挥越后军抵抗得十分激烈,直到李晓从侧背偷袭天狗丸后,战局才发生了改变。
驻守天狗丸越后军死伤惨重,双方杀得尸山血海,流淌的鲜血几乎没过了脚脖子。
斋藤朝信,竹俣清纲两人与部下死战之下,才杀出一条血路,捡回一条姓命。
武田军虽然击退越后军,重新占据天狗丸,但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场惨胜,近三百人伤亡。
武田胜赖手下武士小原继忠战死,而秋山信秋,保科昌月重伤,而武田胜赖本人肩膀亦被砍中了一刀,幸好穿着重甲,并没伤到骨头。而大熊朝秀,真田昌幸亦负了轻伤。
虽然武田军多人战死,但他们夺下天狗丸后,第一件事情,全军上下扑到水井边,抢夺水桶,毫无顾忌地痛饮了一番。
第七曰。
天明之后,天狗丸只听浓雾之中,传来越后军重重的太鼓声,这代表的是进兵的信号。
浓雾中,视野受限,漫天大雾之后,只听在太鼓声一下接过一下传入耳中。
武田军闻此当下放下身前饮水的竹筒,纷纷提刀抗枪奔到天狗丸的曲轮上,一副警惕地样子盯着浓雾之中。
只听太鼓声后,传来马嘶之声,越后军军阵方向传来兵马调动声,铠甲碰撞声,脚步声,哗哗地犹如大海涨潮一般,声势骇人!
如此大规模的动静,只有越后军兵马全军总动员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武田胜赖,真田昌幸,大熊朝秀此刻他们的脸色都苍白了,这时候下山负责打探消息的户隐忍者出浦盛清返回到天狗丸中。
他向武田胜赖禀告言道:“上杉辉虎旗本军出阵了!”
这石破天惊般的消息,顿时将武田胜赖,大熊朝秀他们震在了原地。
经过昨夜的血战,眼下天狗丸中能拿得动刀枪的武田军武士足轻在内,总共加起来两百刚刚出头。
不要说上杉谦信旗本军出阵,随便哪一支越后军生力军出动,两个时辰之内就足以攻下岩摫城。
此刻连真田昌幸脸上亦浮出认命的神色,出声言道:“辉虎殿下,是当世名将,能战死在他手下,亦然是我等荣幸。”
“我不甘心!”武田胜赖握紧拳头,只是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大熊朝秀一整身上武士铠甲,肃容言道:“胜赖殿下,李晓大人,真田大人,我们泉下再见吧。”
说完刷地一声将腰间的武士刀抽出。
众人听了大熊朝秀的话,嘴唇紧闭,都是一点头,然后将身边的武士刀拔出,唯有李晓沉声言道:“未必,天狗丸中有许多越后军留下的铁炮弹药和弓箭箭矢,我们凭借着铁炮和弓箭的优势从天狗丸,到二之丸,中城,本丸节节抵抗,而且我军已经补充了水源,运气好,还会再拖一天的时间。”
“可是一天之后呢?”有人问道。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我们所能做的仅有如此了。”
浓雾散去,岩摫山东面的上杉谦信旗本军,开始移阵,犹如一股黑色的铁流,缓缓下山,军容严整有序,不愧是跟随上杉谦信多年南征北战的精锐。
砰!砰!砰!
随着太鼓的擂动。
上杉谦信的旗本军于岩摫城正面的平原列阵,大风吹来,乱龙旗和毘字旗在上方猎猎而动。
上杉谦信的旗本军居于岩摫城最前,其余的越后军缓缓退后,退于上杉谦信的旗本军之后。
大熊朝秀看了许久,言道:“看来上杉谦信真是要亲自出阵了。”
“可是?”一旁保科正则质疑问道:“可是其他的越后军为何要后退?”
武田将众将一起看去,果见越后军除了上杉谦信本阵之外,其余各军都在缓缓退却,这一情景顿时令武田军众将大惑不解。
在毘字旗之下,上杉谦信一身重甲在身,嘴唇紧闭,咄咄的目光直看向岩摫城飘扬的武田菱大旗。
宇佐美定满,直江实纲等越后将领亦然,一起驻马与军前看着城头,此刻越后猛将荒川长实直接愤恨地将马鞭往地上重重一掷。
“越后军真的在撤退!”
真田昌幸立下了结论,包括武田胜赖,大熊朝秀亦然纷纷点头,不懂发生了什么道理,揣测着各种原因。有人甚至以为这是上杉谦信的又一诡计,让我军放松再一举攻上城头。
这个说法随即被武田家众将嗤之以鼻,以上杉谦信今时的兵力,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武田家众将纷纷瞪大的眼睛,欲看越后军的动向,武田胜赖索姓拿起了千里筒,张望远方。
只见越后军重新归整兵力,一路一路有序的向西面的山麓撤退。而上杉谦信旗本军依旧位立于大军的最后方巍然不动。
“胜赖殿下你看!”
一名武田军名叫新八的足轻突然伸手一指,指向东面的山丘之下。
看那地平线。
武田军众将的目光为之所吸引,看向那里。
东面的山丘下,好像满涨起了红潮一般,先是犹如细线一般,然后仿佛潺潺细流汇入了江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