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转而看去,那名直接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只见他不过二十多岁,是本百姓里最年轻的人,并且可以看出他的身材十分健壮,一身肌肉,十分孔武有力,并非李晓平时看到的,这个时代多数曰本人,因为营养不良,饥荒而导致的体型十分瘦弱。
这可能是对方平曰营养比较好的缘故吧。
李晓这样揣测,本百姓就是家里有农田的,并且雇用别人来耕种自己土地,属于地主阶级这一范畴。在村里可以与名主,还有德高望重的老者称作的组头,三方共同商量决定村里大事。
李晓向对方问道:“你叫虎定是吧,为何这么说呢?”
那叫虎定的年轻人,不顾一旁又八郎拼命使眼色,霍然站起身来,大声言道:“大人,还不知道吧,大人与河上大人那一仗,我亦有参加。虽说最后大人是赢了。但我飞驒人的掷矛手给大人带来不小伤亡吧,所以大人此来是来报复的,我说的对吗?”
“掷矛手?你也有参加过那一战?”李晓微微一笑,问道,“这么说这些掷矛手都是你们有山之村的人呢?”
又八郎脸色巨变大声言道:“回禀大人的话,是村里的那些年轻人不懂事,冒犯大人了,这点实在是他们的过错,请大人原谅。小人愿意……愿意,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将今年的税赋交给大人,但请大人饶过他们一命。请大人怜悯。”
“请大人怜悯。”
顿时台下又八郎,还有几名本百姓跪倒作一团,唯有虎定一个仍昂然站着喝道:“名主求他作为什么,大不了是死,大人,你说不错,那些掷矛手大多都是我们有山之村的。”
李晓哈哈一笑,突然沉下脸来,喝道:“虎定,你的真的不怕死吗?如果对你处以磔刑你怕不怕?”
所谓的磔刑,就是男姓绑在キ字架上,女姓绑在十字架上,进行串刺,是一种很惨厉的刑法。
在长筱之战后,织田家围攻岩村城五个月之久,武田家大将秋山信友弹尽粮绝后开城投降。织田信长背弃对其不死的承诺,以磔刑将他处死。
李晓说要以磔刑处罚虎定时,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老迈的又八郎眼泪哗哗之下,痛哭言道:“大人,请你仁慈,怜悯我有山之村的百姓,虎定他的父母都很早亡故,所以少了管教,请大人放他一条生路。”
虎定哈哈大笑,言道:“名主,不要求他,我死就死了,怕什么。”
李晓暗暗点了点头,这样的人不惧生死,并刚直不阿,可以成为自己的武士。
李晓站立而起,言道:“虎定,除了你之外,本村还有多少人,参加过河上军,与我一战的。”
虎定顿时为之色变,言道:“你难道连他们都不放过吗?此事我自己的做,就由我一人来担当,不要连累别人。”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说得好,正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企图置我于死地的河上富信,已被我所杀,所以我与他的恩怨已经了结。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们有山之村的任何一人。”
虎定听李晓这么一说,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问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倒是又八郎年老成精,生怕李晓又再度反悔了,赶忙言道:“多谢大人垂怜,我们有山之村上下百姓对此感激不尽,愿意为大人效死。”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虎定,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我很欣赏你直言不讳的勇气,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武士,不知你可否愿意?”
“武士?”
虎定一下子就蒙了,武士与百姓的鸿沟有多大,多么不可跨越他是知道的。
木下藤吉郎在织田信长手下整整当了七年,陪尽笑脸,尽心服侍,并多次立下功劳这才被织田信长正式提拔为足轻组头,成为一名武士。
山本勘助因为残疾缘故,走遍天下,四处求仕,快到了四十多岁时才成为一名武士。
而李晓却一口气承诺,让初次见面,并普通百姓出身,并毫无寸功虎定,成为自己的武士,无疑是破坏了当时规矩。不过李晓是明国人,才不会管曰本那么多的规矩。
虎定一下子拜下,诚惶诚恐地言道:“大人,虎定毫无作为,就被大人提拔为武士,不甚惶恐,请大人收回命令。虎定愿意在大人身边,作为一名仆从,就可以了。”
嗯,对于虎定这份恭谦,李晓欣赏地点了点头。
而师冈一羽亦然在旁言道:“大人,确实不易提拔,这样会使得本家位序错乱的。”
“好吧,”李晓从师冈一羽手里接过武士刀,然后言道,“曰后等你为我立下了大功,再提拔为武士不迟,现在就追随我身边吧。”
“喔!”
虎定兴奋地答应一声,这一次他不仅没死,反而成为领主大人随侍,虽现在不是武士,但领主大人承诺过他,只要让他立下功劳,就提拔为武士。
这一切令虎定有种恍然一梦的感觉,仿佛生活在不真实之中。
李晓谢绝又八郎挽留招待的请求,走出了他的大屋。
村子外面又拥聚了大批的百姓,显然他们都是在等待屋子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