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尽管是作为主公麾下第一信任的家臣,但如此治军实在太儿戏了,难道直江景纲的备队全部都在大火之中被烧死吗?怎么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河田长亲左右皆是面面相窥,他们亦不断地嘹望在东面的直江景纲队所在的位置。
此刻那场大火已经止住了,按道理而言,直江景纲队逃出大火之后,应该早已集结军势完毕了。
可是直江景纲队仿佛消失了一般,直至现在亦了无音讯,而之前派出联络的两名使番亦到现在没有回音,这令苦苦盼望上杉军武士皆是大惑不解,而倍感郁闷。
而实际上,此刻真正感到郁闷的,应该是直江景纲本人才是。
在方才,直江景纲已率领旗本逃离了火场。
这时他已看到河田长亲队冒着火势,向神保军猛攻的一幕。
直江景纲立即领会了河田长亲的意图。
他知道河田长亲不想放过这股神保军,所以才用进攻的方式,将对方拖入战场,待自己重新集结完毕军势之后,两下投入,一举以兵力优势压倒神保军。
直江景纲自然是赞成河田长亲的打算了。
所以直江景纲一到脱离火势的安全之地后,即命部下将自己总大将的旗印高高竖立,让逃出火场的本家足轻,看到旗印之后从四方前来会合。
可是这时却出现异变,旗印刚刚打出没多久,直江景纲所在之地,立即遭到大股武田军的忍者袭击。
武田军的忍者穿着或紫或蓝的山着,再以六尺手拭覆面,手持忍刀,忍镰,铁炮,弓箭各式武器,一齐向直江景纲所在之处攻来。
直江景纲身边的母衣众不过十几人,被这股三十多人的忍者的攻击之下,如何能抵。
两军刚一接触,直江景纲肩膀上即中了数枚忍镖,幸亏有铠甲遮挡,这才受伤不重。
而十多名母衣众掩护着直江景纲撤退,直江景纲虽逃得姓命,但是总大将旗印,却给武田军忍者给夺去了。
总大将旗印被夺,对于直江景纲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更关键是旗印是显示总大将所在,少了旗印,直江景纲凭什么来召集部下。
而接下来,武田军的忍者队从四面开始袭击直江景纲队。
对于聚集在一起的上杉军军势,忍者众远远的以铁炮,弓箭招呼。
若是对方来追击,擅长山林在行动的忍者们当即带着他们,在各个山头兜圈子,万一有被追上的危险当即遁走。
而至于落单,零散的上杉军,更成为了山地战中,忍者众的猎物。
直江景纲队无法集结之下,空有一身战力却无法使用,他们此刻的困境,犹如擂台上的大力士,却被一个弱小他不知多少倍的拳头,采取游斗的方式拖延。
没有打到对方一拳,而自己却挨到了好几拳,并且拳拳到肉。
直江景纲只能率领本队,一点一点四面聚拢的部下,而当他看到自己的总大将旗印,此刻被居然被武田军忍者插在了远处的半空悬崖之上。
对于此情景,直江景纲亦是哭笑不得。
在如此类似麻雀战的搔扰之下,直江景纲的两千军势,居然奇迹般被横谷幸重区区三百名吾妻忍拖延住了,一个下午皆无法集结起军势,投入神保军与河田长亲队的战场之中。
武田军忍者众也因此战,对于上杉军名将直江景纲两次偷袭成功,而名声鹊起。
可是直江景纲仍是最终集结起来六百多人的军势,待他正要率军支援河田长亲时。
正在这时,战场之上又出现了一股不明军势。
这路突然出现军势,令各方反应一时不一。
山谷之中,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这显然是大规模骑马队正在缓缓行进的迹象。
马蹄声声势响动极大,在山谷之中不断回响着。
漫起这个山坡的黑色旗指物,迎风招展着,明眼人皆可以看见上面写着一个赫然的大字‘毘’。
‘毘’字旗的出现,令战场各方的上杉军爆发出响彻震天的欢呼声。
在这场一波三折的战事,接近到尾声的时候,越后之龙上杉谦信本人,亲自率领着他的三千大军赶到战场。
而神保长宪,本多正信,水越盛重,横谷幸重等武田军将领,脸色皆是剧变。
战局进行到这时候,任谁投入一支生力军皆可改变战局,更何况乎是当世第一名将,上杉谦信本人亲自率领的三千大军。
毘字旗以及乱龙旗之下,上杉谦信依旧是一副僧人打扮,他驻马山头,麾下众将犹如群星环月般站在一旁。
此战他带来是越后两大主力,上田众,栖吉众。
越后长尾家共分三支,分别是三条长尾,上田长尾,古志长尾。
三条长尾,又称为府中是宗家,上杉谦信自出这一支,而上田,古志两家皆是作为上杉家一门众存在。
上田众之前由长尾政景率领,长尾政景被宇佐美定满溺死之后,则被上杉谦信交给他养子上衫景胜统领。
而古志长尾家,是上杉谦信母亲虎御前一族,因为古志家的本城在栖吉城,所以称为栖吉众。
眼下栖吉众,由上杉谦信的舅舅上杉景信统领。
上杉景信本人亦是上杉家一门众之笔头。
眼下上杉谦信率领本家精锐旗本前来,这显然大大出乎他人意料,之前众人皆认为上杉军重点放之攻陷松仓城,对于武田军的援军仅在于阻击就是。
望着山下的一片焦土,以及正在混战交错之中的神保和田两军。
上衫景胜向上杉谦信禀报,言道:“父亲大人,是否命军势立即下山攻击,一举全歼敌军。”
上杉谦信将手一止,右手扬起马鞭向前一扬,言道:“不急,李晓亦已率领大军赶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