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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虽然幽州最大的士族,范阳卢氏自持家门渊源,不将崔,王,郑三家,以外的士族放在眼底。甚至朝廷地方官吏,亦要听他们喝令。
但是权力虽大,自己却必须谨守着一个底线,不能越界,就是不出头争霸,窥视于帝王之位。争夺帝王之位,等于是将身家性命一并赌上,成功自不说,若是一失败,幽州卢家合族必会遭到清算。卢家传承百年,除了长房之外,分支偏族无数,他们自然肯定都是反对割据称霸一事的。
所以中年男子听卢承庆如此说,停下脚步,言道:“你说的为叔如何不知。当今天下乃是大争之世,强胜弱,力胜柔,弱肉强食,我卢家屹立两百不倒,所以一步都不可差池。我卢家募兵,并非为了割据,而是自保,待到那时有选择的权力。否则若是高开道之流,打进涿郡,你说我们卢家从还是不从啊?”
卢承庆笑着言道:“叔父所虑甚是,那么李重九那边呢?”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言道:“李重九也是寒门出身,这样还是少打交道,但也不能得罪。他若是要先礼后兵,我们也不妨如此应对。”
卢承庆听了当下答允,言道:“我这派人,让他们明日来府中一见。”
“也好,”中年男子将话题一转言道:“听闻你父亲自为河东令,一直与李渊走得很近,我看他眼下心底是很有数才是。”
卢承庆听了,当下低下头,言道:“我知道。父亲和叔父都是为了我们卢家奔波。”
中年男子点点头,言道:“你明白我们的苦心就好了。”
次日一早。卢家一名管事就来到李重九所住之地,来请过卢府一趟。
此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李重九与温彦博早就收拾整齐,当下就坐上了卢家的乌棚马车,一路往卢家而去。
马车前挂着卢府的标识,一路畅通无阻,一炷香功夫,李重九与温彦博闲聊。
有外人在侧,自不可能说些深入话题,于是就聊起了卢承庆的祖父卢思道。
卢思道年少成名,才高八斗。在北齐时就与薛道衡与齐名,二人一并侍齐为官,交游颇深,后来齐灭,薛道衡,卢思道就一并降了。二人一并同朝为官,渊源很深。但杨坚对范阳卢氏一直打压,卢思道虽才华出众,但始终郁郁不得志。托名守孝回了涿郡。
卢思道回老家寄情于山水,因见识长安洛阳人物,心中就有与陇西士族有一较高下的念头,于是大兴土木就在蓟县城北修建了卢家这大宅子。
二人说说聊聊。突然周遭似安静了下来,马车像是碾着了什么颠簸了一下,随即又驶了一段路。外周的人言道:“两位贵客到了!”
说罢李重九,温彦博二人一并下车。见四周红墙青瓦,原来人已是身在了卢府之中。
一名管事上前言道:“小人内府中车驾管事。两位贵客,二老爷已在恭候,还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