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有一战了。”众武将纷纷大叫。
次日,天未亮。
晨曦在东方浮现,幽京城的城西,突厥大军在此扎营。
李重九与众将登城观敌,众将皆是吃了一惊,但见整个西山山脚,完全被突厥人的白色毡包覆盖。
十几里,军营连绵,仿佛一夜之间山上山下开了无数白色的小花一般。
薛万淑脸色苍白,仍是强自作色,笑道:“这必是突厥人的虚张声势之法,哪里有这么兵马,处罗难不成把整个突厥会骑马的人都编入军中了。”
“恐怕未必是虚数啊!”众人心底都是如此想的。
李重九下了城后,众将提及不明突厥虚实,不由心虚。
有人建议出兵试探突厥虚实,有人则言,此刻应紧守城池,不可轻举妄动。众人意见不一,甚至大将之中也有分歧。
薛万述在这时候长叹言道:“若是徐将军在此就好了,他必能出谋划策。”
众将听了都是惭愧,徐世绩的将才确实不是盖的,在赵国两年,连一贯心高气傲的薛万彻私下也不得不承认其为赵军第一名将。总之自他入李重九麾下后,李重九一贯临阵指挥不利的短板,就很好的被遮掩上了,所以这两年来赵军连连大捷,其中徐世绩居功不小。
但眼下徐世绩为李重九镇守河北,眼下幽京城内战将谋臣,但却无一人可取代徐世绩。
张玄素言道:“微臣向王上保举一人!”
“何人还能比得上徐总管的?”李重九不由诧异问道。
众将也是不以为然。
“臣保举宋金刚!”
“怎么会是他?”数人失声言道。
“此人品行不行。”
“此人先前为突厥人走狗。”
“不过也只有走狗,最了解突厥人虚实。”
“传我诏令,立即令宋金刚来城头见我。”李重九断然言道。
半刻钟后,满脸胡须杂乱,穿着一身灰袍的宋金刚,神色淡漠向李重九拱手言道:“拜见赵王。”
李重九见宋金刚衣袍甚单,当下言道:“取我的锦袍来!”
李重九亲自给宋金刚披上,这袍乃是上等蜀锦所至,手工精致,在怀荒镇脱手可卖得十贯。
宋金刚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言道:“赵王召宋某前来,可是为了城外突厥大军。”
李重九言道:“正是。正要你为孤王一观突厥虚实。”
宋金刚点点头,当下随李重九上了城头。宋金刚看了一阵后,对李重九言道:“处罗并非故布疑兵之阵,某认得突厥大将的大纛,以及军营布置,这城西最少有突厥十万人马,而城北还有三四万,以我估计幽京城外突厥兵马超过了十五万之众。”
“这么多?不可能,突厥人全数入塞,难道不留兵提防怀荒,御夷二镇吗?万一王都护出兵切断突厥退路,处罗岂非全军困死在长城之内?”大将薛万均言道。
宋金刚冷哼一声,瞟了薛万均一眼言道:“就算王都护出兵切断突厥退路,处罗全军也不会困死在塞内,何况王都护不辨突厥虚实,怎敢出兵。”
“你!”薛万均为宋金刚反驳不由动怒。
薛万彻见弟弟受讽,更是出头护短,言道:“你一介罪将,怎知说的是真是假,你怕是为刘武周报仇,故意糊弄我等吧。”
宋金刚冷笑言道:“糊弄你等,我有什么好处,若是你等不信,我继续回县衙当我的弓手好了,反正一个月一吊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到这里宋金刚露出几分萧索之色。
当年一方诸侯,现在妻离子散,部属远去,他沦落为蓟县县衙作一名,还不在政府编制内的弓手,早已令他当初的豪气消磨去了许多,颓废了不少。
“万彻,万均,不可无礼,”李重九对两人言道,当下言道,“无论以往如何,大家既往不咎,但眼下孤要重用你,告诉我如何破突厥呢?”
宋金刚听了李重九这番话,双目浮起了几分亮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