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狼骑兵就差点将铁宫拿下,如今契利统率十倍的兵马杀过来,此种情况下,谁都不敢大言不惭声称可以击退图荪人。
“天神庇佑。”可敦道:“如果不是向恭,那天晚上铁宫就已经失守。如果没有他从中斡旋,我们也就没有机会与真羽人谈判。为了保住先祖留下的土地,即使你们不愿意,却也只有与真羽人结盟这一条路可走。”
“可敦,真羽人不值得我们信任。”一人道:“真羽人一个个卑鄙无耻,这些年他们向铁瀚提供大批战马,早就狼狈为奸,如果上了战场,他们从背后捅我们一刀,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真羽部向铁瀚提供战马?”秦逍笑道:“阁下为何不仔细打听,真羽部是甘心情愿将战马送给铁瀚?如果你们锡勒人早就结盟,真羽部也不会因为忌惮铁瀚,含泪送马。契利的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你们到现在还有诸多猜忌,如果阁下觉得仅凭贺骨部就能够挡住契利的兵锋,与真羽部不谈也罢。”
那人虽然有些恼怒,却无力反驳。
“还有谁反对与真羽部结盟?”可敦淡淡道。
在场众人互相看了看,俱都没有说话。
形势比人强,两部即使仇深似海,可是如今却变成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各自为战,必都将被铁瀚一一吞并,如此道理,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
“既然没人反对,那么大礼官今日就出发,尽快赶去见到真羽乌晴,商定谈判的地点。”可敦临危不乱,缓缓道:“虽然我们已经准备与真羽部谈判结盟,但真羽部是否会合力抗击契利,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所以我们自己也要谋划如何迎敌。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
“可敦,从汪合部境内入铁山,一马平川,无险可阻。”一人齐声道:“正面决战,他们的兵力远在我们之上,所以我觉得不能直接交战。我们有圣山,危难时刻,就该寻求圣山的帮助。契利的兵马还有数日才能抵达,我们是否可以争取这些时间,所有人都撤到圣山之上。所有人守住圣山的险要地方,居高临下,到时候就算契利下令攻山,骑兵施展不了,他们人数的优势也会大打折扣,久攻不下,总会撤军。”
可敦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丢下铁宫,任由铁宫让契利践踏?”
“可敦,这种时候,只能丢弃铁宫。”那人道:“没有了宫殿,击退契利之后可以重新修建,可是如果我们败了,那......!”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亡族灭种,铁宫还有个屁用。
秦逍欲言又止,毕竟是贺骨的会议,他一个外人,还真不好轻易插嘴。
不过可顿却是时刻注意秦逍,已经开口问道:“向恭,你要说什么?”
“可敦,恕我直言,退守铁山,死路一条。”秦逍干脆明了道。
那提出建议的人立刻道:“胡说八道,铁山是屏障,有地利优势,远比在草原上与狼骑兵正面厮杀更有用。你是唐人,没有见过狼骑兵在草原上的凶悍。”
“可敦,铁山之上是否有水源?”秦逍问道:“山上有多少粮食储存?”
可敦摇头道:“铁山上都是石头,草木不生,没有水源。”
“如果所有人退守铁山,一旦契利下令围困,如何应对?”秦逍缓缓道:“铁瀚既然决定打这一仗,后援肯定是不会少,无论是兵马还是粮草,都会源源不断供应过来,他们可以一直围下去,贺骨兵马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能在山上支撑多久?千万不要幻想契利会撤军,因为杜尔扈的实力在整个大漠首屈一指,不可能有其他部落愿意付出与铁瀚为敌的代价来为贺骨解围。没有其他敌人,契利后勤不断,他们围困一年半载都无妨。”
此时有人不自禁点头。
“此外贺骨有十几万之众,诸帐分落在铁山附近,近一些的还好,如果路途远一些的,能否及时撤到山上?”秦逍神情冷峻:“短短数日之间,要将贺骨十几万部众全都撤到山上,绝无可能。到时候骁勇善战的勇士都撤到山上,妇孺老幼不能及时上山,他们如何抵挡狼骑兵的马刀?在座诸位都是贺骨的首领,本就要保护部族每一个人的生命,丢弃他们,手下将士看到,立刻军心崩溃,这一场仗不用打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