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汪兴朝冷笑道:“叱伏卢部,何来三品修为的武者?东骏在真羽部与秦逍发生冲突,秦逍睚眦必报,东骏之死,与他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黑衣僧清唱一声佛号。
“秦逍身边爪牙甚多,此人也是狡诈异常。”汪兴朝道:“我本想亲自出手,将他带回忠烈塔,在东骏面前再行处决了他。可是我心中清楚,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做不成此事。”终于转过身来,向黑衣僧拱手道:“上师已经踏入大天境,七品修为之身,来去如风,除了上师,没有其他办法能将秦逍活着带到忠烈塔。数年前,上师就已经决定,此生就守在这忠烈塔内,一心修佛,再不离开雾松山。”
黑衣僧只是双手合十,并无说话。
“如果不是丧子之恨,我也不会恳请上师出山。”汪兴朝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恳请上师相助,只要活着带回秦逍,此后便再也不会叨扰上师!”说完,深深一礼。
黑衣僧平静道:“老僧说过,如果当年不是大将军庇护,老僧现在只不过是一抹尘土。大将军只需要老僧带回秦逍,并不要老僧出手杀人,这已经是为老僧考虑。”缓缓起身来,走到那扇打开的窗边,寒风自窗外袭来,黑衣僧白须飘动,他一双漆黑的眼眸俯瞰雾松山,雾气蔼蔼的山林飘渺如仙境,他的声音也是平和异常:“老僧六十有四,已过花甲,只想余生研习佛法,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能够下山为大将军效命了。”
汪兴朝想利用黑衣僧活捉秦逍,这事儿秦逍自然是一无所知。
对他来说,眼目前手头上的事情远比去猜测汪兴朝为何隐瞒爱子之死重要的多。
这一次精心设计,该达到的目的几乎都已经达到,首要的便是控制了广宁城,而且拿下了榆关。
榆关守军在接到淳于布的军令之后,终究是将关隘交到了宇文承朝的手里,宇文承朝按照秦逍的安排,留下四百兵士交给耿绍,由耿绍领兵暂且驻守在榆关。
榆关咽喉之地,重要无比,秦逍自然要选择一名忠诚无比的将领帮助自己镇守,耿绍与他在白虎营相识,同生共死的兄弟,而且耿绍为人仗义,办事却又踏踏实实,由耿绍镇守榆关,秦逍自然是十分放心。
至于宇文承朝,乃是秦逍身边的头号战将,秦逍仰仗大公子的地方还很多,自然不会让他死守在榆关那头。
时当黄昏,秦逍身在广宁城西门外,望着官道上渐渐靠近的队伍,嘴角泛起笑容。
昨日就已经接到禀报,朝廷派来的钦使已经在姜啸春的护卫下,抵达榆关,只因天色已晚,所以留在榆关那边歇息一晚,今日一早赶路过来。
姜啸春派了两名骑兵先回城禀报,估摸着应该在今日黄昏时分抵达,而秦逍也派人告知了宋清源,黄昏时分,率先来到城外迎候。
“宋大人知道钦使抵达,也不出来迎迎?”秦逍抬头看了看天色,含笑向宇文承朝道:“他的病还没好?”
宇文承朝憋住笑,道:“听说到今天都起不来床,将军派人送过去的两棵人参,他倒是留下了,还说等病好之后,在亲自向将军道谢。”
“看来这位宋大人算是一个聪明人。”秦逍笑道:“这几天他因病无法侦办案子,现在好了,钦使抵达,几桩案子都由钦使接手,他也不用再辛苦了。”
宋清源劝说淳于布下达手下兵马撤出榆关的军令后,当天晚上就受寒患病,躺在床上起不来,这一下子无论军械案还是劫银案都不能侦办审讯,涉案人员也只能暂且收监扣押。
“将军!”姜啸春领着队伍靠近,见到秦逍亲自等候,拍马上前来,翻身下马行礼。
秦逍却已经笑着上前扶住,道:“姜朗将,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
“不敢。”姜啸春看上去心情也很好,笑道:“我们昨晚在榆关歇息,如今是耿校尉领兵镇守,末将便知道计划成功。将军运筹帷幄,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榆关收入囊中,实在是让人钦佩。”
秦逍道:“这都是大伙儿配合默契,如果不是朗将封锁了西边的通道,让榆关守军知道无路可走,他们也未必那般容易撤兵。”抬头望着靠近过来的队伍,道:“你护送钦使一路顺利抵达,这才是功劳卓著。”
他话声刚落,却听得队伍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爵爷,是我,你可没将我忘记了吧?”声音充满兴奋,一道人影正向秦逍这边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