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一下之后,杨震对李延平道:“对这些战俘我看对普通士兵,进行严格的审查之后,尽量吸收部分参加我军。这些人大部分都受到过相对完整的军事训练,若是能争取到一部分,对我们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实在不愿意留下的,每人发十元伪币作为路费,全部就地释放。不过,对于那些不愿意留下的一定要做好宣传工作,告诉他们我们不日即将南下蒙江地区,与一路军汇合。让他们不要向那个方向返回。再见面可就不是这个待遇了。但对留下的人一定要严格甄别,不要让日伪特务混进我们的部队。”
“另外对各级军官以及班长要进行审讯之后,将连以上军官全部处决,一个不留。这些人留下是祸害,说不定什么时候拉着部队又反水。放了,对那些死心投敌的汉奸起不到震慑作用。打了败仗,回去照样升官发财,与鬼子一起祸国殃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既然他们死心塌地的为鬼子卖命,就要承担起这个后果。”
“我看今儿对这些伪满军战俘的处置决定,以后可以成为惯例。对战斗之中俘获的伪满军连以上军官,伪满警察副署长,地方伪满县政府课长以上职务者,经过严格审讯之后,就地枪决。”
“而那些级别虽然不够,但民愤大,铁了心给鬼子当走狗的普通伪满军警,无论军民,只要有三个人以上揭发者,也包括在内,一经抓捕,就地处决。对了,对于伪满宪兵,这个标准要降低。够班长一级,就按照此例办理。而对于特务,无论级别一律镇压。”
“若是遇到大的集镇,就当众处决。我要接着这些人的人头让那些伪满的各级汉奸知道什么叫做卖国的代价。拿他们的血,为他们自己犯下的罪行赎罪。尤其那些抗联叛徒出身,组成什么工作队的人员,一经俘获,可以不加任何审讯就地枪决。”
对于杨震的决定,李延平有些犹豫:“这是不是有些牵扯面过大。对于那些伪满宪兵、特务以及叛徒这么处置我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这些人基本都是铁杆汉奸。”
“但是对于伪满军警人员,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什么主见,甚至都是抱着混口饭吃的目的,随着上级投敌的。这样大开杀戒,对于我们对他们的争取是很不利的。对你的影响也有。毕竟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党的政策还是要执行的。”
“有什么过大的?日军当年敢一一个师团的兵力就能占领全东北,这其中固然有其他的原因。但没有这些汉奸引路,甚至大批部队直接一枪不放便投敌,鬼子就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些伪满军警之中,的确很多基层官兵都是被动投敌的,但这些年以来我们有多少抗日将士就是死在这些糊里糊涂,不知道家国为何物他们的手中?不说别的,以前鬼子进行的专门针对一路军的东边道大讨伐,除了少数日军督战部队之外,可都是由伪满军警独立进行的。”
“他们这些人能当上什么连长、营长,当上什么警察署长,那个不是手上沾满了我抗日勇士的鲜血?他们的官位那个不是用我抗日将士的性命换回来的。鬼子没有养活废物的习惯。”
“我不管实权掌握在谁的手中,我只知道他们的官位是用他们的同胞的鲜血、头颅从鬼子那里换来的。血债终究还是要血来偿还。以德抱怨,我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
说道这里,杨震看了看听罢自己话之后,沉默不语的李延平,语气有些放缓的道:“政委,我们这么做,即将普通伪满军警与那些手上沾满我们鲜血的高级伪军政人员区别开来,也可以有效的用这些汉奸的人头震慑一下那些一心为日军卖命的人员。”
“我并非奢杀之人,但不如此做,我们根本就无法从根本上震慑那些伪满军政人员。抓了放,放了抓,只会弄的这些人成了老油条。战斗之中失败被俘,只要痛哭流涕一番就会被释放。回去以后该怎么做,那我们这仗不是白打了?”
“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被抓了只被训斥两声就算了,连手板都不打,怎么震慑他们?日军的兵力有限,我们在很多时间面对的主要对手便是这些伪满军政人员。”
“这些人很多都是地头蛇出身,熟悉地理、民情。离开了他们,鬼子很多的时候都是瞎子、聋子。打掉了他们,就等于废掉了鬼子的耳目。而对于我们来说,很多的时候他们对我们的威胁远比日军要大得多。不狠狠的震慑他们,我们的处境只能会更加困难。”
“我并不是要大开杀戒,但也得让那些人明白,犯了错误,终究还是要受到惩罚的。能逃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要以为有了我们的宽大政策就可以为所欲为。必要的时候,我们的手腕也是硬实的。对于汉奸,我们没有宽大那么一说。对于这种人来说,就是一个字杀。”
犹豫了良久,李延平对杨震的想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认。
不过,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李延平摇摇头又苦笑道:“这些人在被俘之前很多都扯掉了身上的军衔标志,我们怎么去区别他们,倒是要想一个好的办法。”
“按照你的这个想法,很多人都够的上枪决的了。要不想一个办法,很多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汉奸都会从我们眼皮子下面溜走。”
“这些伪满军警的基层指挥人员,可不像高级伪官那样脑满肠肥的好辨认。而且直接掌握部队的他们在部下中还有不小威慑力的,只要他们在俘虏之中很多人都不敢张嘴。我们对他们又不认识。”
对于李延平的摇头,杨震笑了笑道:“这个倒是好办。你想想,我们党的最大的法宝是什么?就是群众工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我们充分动员那些伪满军俘虏检举,我想很多事情并不是很难办。”
“这样,我们就来一个诉苦运动。让这些伪满军俘虏自己检举他们的长官。我就不信这些伪满军士兵没有挨过他们长官鞭子的?没有挨过那些日本顾问嘴巴的?我可听说在伪满军中,必须要学会日语。政委,你可别忘记了那个郭大春。”
听到杨震的这个办法,李延平有些啼笑皆非的道:“你呀,我看你这不单单是要问出他们的长官,还要断绝这些普通军警回去的后路。要知道,他们出卖了自己的长官,一回去无论小鬼子,还是他们的长官都饶不了他们。要想不受到追究,他们只能参加我军。你这可是一举两得。”
对于李延平的指控,杨震却是摇头不语。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露出一丝心照不宣淡笑的道:“政委,我这主意给你出了,不过总指挥那里的工作可是得你去做。”
听到杨震的话,李延平指了指杨震,苦笑道:“我就说你不会这么痛快的给我出主意。你连我也下了一个套,真是给我弄了一个好差事。总指挥党性极强,那是那么好劝的。你呀。”